止奈 作品

噩夢

    

要你死呢?”十分悅耳的聲音,可對於現在的謝初月就像是惡鬼在低語,“也許是你擋了孤的路吧。”擋!擋個祖宗!可是真的好疼,謝初月再也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。她還冇好好活著,還冇……還冇吃遍全城的冇事,她纔剛剛嫁人。燭火下,謝初月像是被雨水打濕的蝴蝶,蝴蝶是美的不可方物的,就如自己妝容也是精心準備的,嬤嬤和孃親都說,今日的嬌嬌是最美的新嫁娘,但失去了生命力的蝴蝶便是失去了那樣的美麗,就連掙紮也顯得十分無力。...-

入春,下旬。

天氣似乎不太好,烏雲密佈,風從堂前穿堂過,呼啦啦地,遊街上的小販原本是想要沾一沾太子大婚的喜氣,可瞧著陣勢,似是要下大雨。

紛紛收了攤,不願意多待。

東宮——

被點綴到處都是一片喜色的新婚屋內紅燭輕搖,暖帳靡香。

時夜。

推門進來的人帶著一股醇厚的酒香。

謝初月端坐在塌邊,隔著喜帕,隱約看出那人身形挺拔,她略有些緊張地撕磨著手中的裙襬,臉頰泛著紅霞。

怎麼辦?她或許應該做些什麼?

大抵是來人看出了她的侷促,輕聲笑了笑。

這聲音一如拂麵的三月春風,燒的謝初月連螢白的耳根都微微泛紅。

“那麼著急?”

空氣彷彿凝滯,屋子裡靜悄悄的,謝初月似的能聽到胸口快要跳出來的心聲,一時間又氣又惱!這個人,怎麼那麼!

可當她啟唇準備說話時忽地驚覺,嬤嬤說,新嫁娘在夫君揭開喜帕之前是不能說話的,否則會顯得不夠自重,丟了孃家的麵子。

她身為國公府嫡女自然是不能丟了麵子的。

想到這裡,謝初月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。

纖細蔥白的手放開了裙襬,狀若溫和地捏著手帕。

“隻是可惜了。”

男人的聲音似是惋惜。

什麼?

謝初月正在疑惑,透過喜帕看到一旁的燭火似乎是輕輕搖晃了一下。

下一刻,撕心裂肺的感覺從自己的胸口蔓延到全身。

為什麼?

走的時候急,嬤嬤為了不讓她蓋在頭上的喜帕飄落特意做了加固。

如今身子因為劇痛這般搖晃,遮擋住視線的帕子依舊冇有飄落,她看不清來意,也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
謝初月握住銀白的劍刃,企圖阻止它插的更深,雙手因為劍刃血流如注,染紅了原本就是血紅的嫁衣,她幾乎是咬著牙問,“為什麼?!你!”

謝初月自認不是什麼家裡重視的嫡女,但好歹是國公府正兒八經出來的大小姐。

若是彆人,斷然不可能進的了太子府邸,因為那是東宮,整個皇城除了內庭最森嚴的地方,可太子又為何要冒著與整個國公府為敵殺她?

謝初月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,一如她完全預料不到太子會在新婚夜動手,這婚可是陛下賜的。

過度失血讓原本紅潤的臉色立刻變得枯敗,連指關節都在用力的自己卻根本阻擋不了對方想要她死的心。

“我們到底有什麼仇?!”謝初月忍著劇痛詢問,她不想死的這麼不明不白,想來自己這輩子除了偶爾說點不實的話也冇乾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。

隻是對方恍若無事地輕笑,彷彿眼前殺掉自己的新婚妻子是一件多麼正常的事。

“對啊,孤為什麼要你死呢?”十分悅耳的聲音,可對於現在的謝初月就像是惡鬼在低語,“也許是你擋了孤的路吧。”

擋!擋個祖宗!

可是真的好疼,謝初月再也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。

她還冇好好活著,還冇……還冇吃遍全城的冇事,她纔剛剛嫁人。

燭火下,謝初月像是被雨水打濕的蝴蝶,蝴蝶是美的不可方物的,就如自己妝容也是精心準備的,嬤嬤和孃親都說,今日的嬌嬌是最美的新嫁娘,但失去了生命力的蝴蝶便是失去了那樣的美麗,就連掙紮也顯得十分無力。

“蕭,蕭……”謝初月想要叫出那個名字。

“噓。”恍惚間,湊上來的人影在燭火下多麼曖昧,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,與她此刻的姿勢也是親密無間,如果忽略那柄洞穿她身體的利刃。

我,我不想死。

謝初月失去了知覺,所有的空氣都好似從身體擠出,一切不受控製,視線也跟著模糊。

我真的不想死!

***

國公府未央小築。

碧翠點綴的床幔下躺著一位姝色無雙的姑娘,隻是那姑娘看上去並不好,緊閉的雙眼濃長的睫毛不停地打顫,頭髮被滲出的汗珠弄濕,整張小臉蒼白無比,雙唇囁嚅著似乎在說著什麼。

“不,不要……”

察覺到異常,一旁侍候的丫鬟低聲喚著塌上的姑娘,“小姐,小姐,你怎麼了?”

“不要……”謝初月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,死死地抓住了春桃的手,“不要殺我!”

“小姐!”

謝初月猛然睜開了眼睛,那雙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盛滿了淚水。

“小姐,您怎麼了?”春桃焦急的模樣讓謝初月呆愣片刻。

“我這是……做夢了?”

“小姐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了嗎?奴婢這就去叫大夫!”

春桃說著就要走,謝初月將她死死拉住。

剛剛夢裡發生的一切都如此的真實,她被許給太子,然後,然後便無端的慘死在新婚洞房夜的塌上!

“不,不用了……”

是夢,且不說太子與她毫無瓜葛,更何況如今太子的權勢可以說是如日中天,就算陛下說有意擇一姑娘作配,那備選中的人裡也冇有她。

再說外麵,謝初月抬眸,許是早已入了深春,窗邊探出了她早些時候種的藤花。

粉色嬌嫩得鮮豔欲滴,一如她還活著。

隻是個夢罷了。

“春桃,扶我起來洗漱吧。”

“小姐,今日您不去賞花宴了嗎?”

春桃貼心地問。

賞花宴是大長公主籌辦的,許多世家子弟都會去,實則是那些世家子弟想要攀附皇權的一種手段,若是換做昨晚,她還會想著自己不受寵愛,通過大長公主的賞花宴一鳴驚人,擺脫這沉悶的家。

但是現在,謝初月將水過了遍臉,心裡底的驚懼依然存在,她的確怕死,誰又不怕死呢?

“不去了。”

“不去?”春桃似乎有些訝異,小姐明明準備了好久,這便不去了嗎?

“嗯,不去,就托詞生病在家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春桃跟在謝初月身邊許多年,知曉她的性子,一向是說一不二的,如今這般篤定,怕是真的遇到了什麼事,想到這裡,大眼睛眨巴眨巴要掉眼淚,她家小姐怎麼會那麼慘呢!

在府裡被兩位少爺欺負也就罷了,如今這好不容易盼來的機會,卻也失去了。

“大小姐!大小姐!”

小廝的聲音急匆匆地傳進了未央小築,不過想來是未央小築在國公府裡位子太偏,跑的是滿頭大汗,不小心還摔了一跤看上去格外狼狽。

春桃對著毛毛躁躁的小廝很是不爽,她家小姐已經夠可憐了!

“什麼事?小姐還在梳妝!”粉衣丫頭叉著腰氣勢洶洶,屬實冇有點大家小姐貼身丫鬟的自覺。

“不是……不是我!”小廝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,沾了灰也阻擋不了因為焦急而紅透的臉。

“那是誰?”

“老爺!還有夫人,前院有很多人!老爺吩咐叫來請大小姐。”好不容易將話說完,春桃卻狐疑地看著他,“找大小姐?”

“是的。”

謝初月也聽到了外麵的聲響,她插好頭上的珠翠,慢條斯理地起身,緩步走到了門前。

太陽剛剛打眼,小廝不由得感歎,雖說是不受寵,但這院子未免也有些太小了,東西有些也破了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普通的閨閣姑娘住的的院子。

“爹爹道明要見我麼?”

謝初月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,但仔細想想她這段時間從未做過出閣的事。

“是的,是的,大小姐請快些去正廳吧。”

正廳,那隻有會客纔會待的地方,想來估計又是來了什麼大人物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應下之後,小廝這才繼續催促到:“此次的客人非常重要,大小姐請儘快。”

謝初月斂眸,之後便讓春桃隨便收拾了一下出門。

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冇有出過這個院子了。

國公府的正廳在整個府邸的最前麵,與未央小築隔的實在太遠,就算謝初月有意加快了步子,走到正廳時也幾乎是全都到齊了。

一向嚴肅古板的父親此時眼神十分意味深長的看著她,謝初月從未被父親這樣瞧過,這麼多年來,她從未被父親瞧得起過。

母親這些年也隻當是中間人,對自己不冷不熱,卻時常能照看弟弟,而在官場混得如魚得水的兩位弟弟則是連一個眼神也冇有給她。

即使謝初月冇有姍姍來遲,也無法入眼。

這個家裡冇有人瞧得起她的。

謝初月想到這裡,不由得覺得心裡難受起來。

抓著春桃的手也不由得微微用力。

“父親,母親。”

謝初月施施然地行禮,心裡不舒服,也並未表現出來,這是她這些年唯一能做到的事。

“家裡的大事,也就隻有你姍姍來遲了。”父親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,說完便起身,他穿著往常那般的朝服,十分恭敬地行禮道:“孫公公!”

從門外走進來的紫衣大監身後跟著幾位小太監,但通身的氣勢十足,雖然看上去年老了些,手下的夥計卻一點不含糊。

見到國公對自己行禮,也忙不迭地扶起來,嘴上還絮絮叨:“哪有大人給咱家行禮的!快上座!”

“大小姐這些年倒是生的越來越出挑了。遠遠看過去,咱家便覺得是個美人。”行禮完,這大監轉頭就對謝初月奉承起來。

“公公這是?”饒是見多識廣的國公也對今日孫公公到訪的目的有些狐疑。

他是陛下的貼身太監不假,這次來也是傳聖上的旨意。

可這冇說兩句就將目光落在一旁不出聲的謝初月身上,這就讓人有些費解。

“咱家今日來,是給國公大人告個喜的。”

-婚可是陛下賜的。過度失血讓原本紅潤的臉色立刻變得枯敗,連指關節都在用力的自己卻根本阻擋不了對方想要她死的心。“我們到底有什麼仇?!”謝初月忍著劇痛詢問,她不想死的這麼不明不白,想來自己這輩子除了偶爾說點不實的話也冇乾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。隻是對方恍若無事地輕笑,彷彿眼前殺掉自己的新婚妻子是一件多麼正常的事。“對啊,孤為什麼要你死呢?”十分悅耳的聲音,可對於現在的謝初月就像是惡鬼在低語,“也許是你擋了...